我的故事,分为三天……
第一天
雪,纷纷扬扬的飘落下来,路人的欢笑洒满街头。
丁雨桐依偎在江临身旁,抓着他的左胳膊。雪轻轻落在两人的肩膀上,又轻轻被风吹走。就像我们相逢又别离的一生。
丁雨桐紧紧地抱着那条胳膊,甩来甩去的,脸上挂着孩子似的满足的微笑。江临也微微笑着。丁雨桐转过头,对着江临嘿嘿一笑,在他左胳膊(确切说是左袖子)上亲了一下,说:“多谢你啦!这算是本小姐赏给你家胳膊的。”江临回答:“多谢,真让小的受宠若惊啊。这条胳膊,以后就归小姐您啦。”雨桐脸上的笑意更浓了。
“嘿,江临,今天可是圣诞节,你不会想要把礼物的钱省了吧?”
“我哪儿敢呐。你就静候吧。”
圣诞夜,雨桐家。门铃响了。雨桐开门一看,发现时周朔。雨桐的结拜哥哥,江临的好哥们儿。
“哥,你来干嘛?”
“咳咳,我是爱心花店的职员,请问你是丁雨桐小姐吗?”
“哥,你发什么神经啊?”
"别闹,我这儿办正事儿呢。请问你是丁雨桐小姐吗?”
雨桐很无奈的点了点头。
“这是江临先生送您的花。请签收一下。”
“哥,原来你是帮那家伙办事啊。他怎么不自己来?”
周朔极了。“喂,快签好不好!大雪天的,还帮你送花,又没工资发,我多悲惨呐!快签,签完我赶紧撤。”
“好好好。”
周朔送来一盆雏菊。是一盆,不是一束。
雨桐很是欢喜的样子。“哥,谢啦。”
周朔摆摆手,说:“甭客气。”他又从裤兜里拿出一张卡片递给雨桐。“江临给的。”
雨桐接过来,说:“好啦,哥。你可以撤了。”
周朔抱拳:“得令!”
回到屋里,看着那盆雏菊,突然很想笑。雨桐想起了江临第一次送她花的情形。
那时候,凌风送给了她一束玫瑰。结果是雨桐相当生气,当场就把江临臭骂一顿。道:“你有没有人性啊?花摘下来是会死的!你送我的不是玫瑰花,而是一大堆尸体!懂吗?!”
江临当时就傻了。
然后,雨桐走到路边,刨了个坑儿,把花给埋了。
江临满脸无奈的望着她,走到她跟前,说:“你林黛玉啊?学什么不好非学葬花?”
雨桐大义凛然:“那又怎么了?”
江临哀叹一声:“花了我很多钱的!”
没想到,这次那家伙送了雨桐最喜欢的雏菊。
雨桐低头看了看那张字条,上写着:到楼顶来
楼顶上,江临一个人站在那里。瘦高的身材,略显苍白的脸
“江临,你搞什么鬼呀?”雨桐到了,可凌风没有转身。
“反正马上就2012了,不如我们现在就跳下去?早死早托生。”
“去死!”
江临转身一笑:“开玩笑啦,我还没活够呢。”江临温柔的看着雨桐,说:“把眼睛给你老爷我闭上!”雨桐瞪了他一眼,然后乖乖的闭上了眼睛。
过了没多久,江临轻轻对她说:“睁开吧。”
一瞬间,就像是世界的帷幕被拉开了。天地之间,一片火树银花。灿烂的烟花在夜空中此起彼伏,争奇斗艳。
雨桐感叹了句:“好漂亮。”
“那当然,花了我好多钱的!”
“小气鬼。”
“喂,谁是小气鬼呀?这么久了,连个Kiss都不给人家。”
“那你呢?连那三个字都没说过。”
江临不好意思的笑笑:“因为,那个比较重要嘛。要留在婚礼上说才有意义的。”
“切~”
雨桐家。江临:“今天可以住你家吗?”
“啊?你想干嘛?”
“放心啦,你睡床,我和沙发一起睡。”
“哦。”
“是不是有点失望啊?还是吃你家沙发的醋啦?”
雨桐脸上浮现出很诡异的微笑,她背过手,很潇洒的走到江临身前,右脚抬起,目标江临之左脚,狠命踩了下去。“是啊,很是失望呢!”
江临捂脚大叫,不过很快恢复了正常。他板起脸,一步步向雨桐走去。
“你 你想干什么!”
“满足你的愿望啊。”
“喂,你别……我只是……”
话说到这,江临已经来到雨桐身前,伸出手,支住后面的墙。另一只手,轻轻抬起雨桐的下巴。雨桐就在这样的情形下,再也说不出话来。她轻轻闭上了眼睛。
仿佛,过了很久……
雨桐的眼睛睁开了,看着面前的江临故作疑惑的看着自己。
“江临!你!”
“你是不是真的很失望啊?你一定很失望吧。我长得这么帅,你一定失望死了对不对?”
“流氓!去死!”
第二天
“周朔,帮我把雨桐叫到天台。你也一起来吧。”
天台,江临站在天台的边缘,看着远处的天空。微风吹拂起他细碎的短发,轻轻扯着他的衣角。他的眉头轻轻皱着。
“江临,有事吗?”
他,没有回头。
“恩。”
雨桐感到气氛有些不对。刚想开口,江临抢先了。
“我们,就这样平静的分手,好吗?”
“喂,你……”
“我说真的。”
雨桐低下了头。长发在风中舞动着,划出凄凉。
她没有挣扎,没有挽留,只是轻轻应了一句“哦”
淡淡的微笑,浮现在江临的嘴角,以一种悲伤的弧度。
周朔站在旁边,抿着唇。他走到雨桐身旁,拍了拍她的肩膀。“我送你回家。”
……
江临没有离开。他,像雕像一般伫立着,望着天空,渐渐由纯净的蓝转为浓烈的红。夕阳慢慢下沉,就像他们的爱情。
江临的手机开始振动。是周朔的短信。
街边的咖啡馆,等你。周朔。
周朔只点了一杯咖啡。他笑了笑,想起了叫江临的那个家伙。他从来喝不惯咖啡,他只喝白开水和茶。甚至连可乐都不喝,如果真的喝的话,也会先把可乐里的二氧化碳晃出来。恩,没品位的家伙。
江临到了,脸上挂着一如既往的笑容。破天荒的,他点了一杯咖啡,还对服务员说了就“越苦越好”。周朔险些笑喷,瞪了眼江临,说“你在侮辱咖啡文化”旁边的服务员在竭力忍住笑。江临倒是临危不惧,只淡淡答了句:“我是个传统的中国人。”
江临尝了口咖啡,感叹道:“这服务员真够实诚,真的很苦。”
周朔看着面前嬉皮笑脸的江临表情严肃起来。“江临,是不是发生了什么事?”
江临僵住了,随即,不羁的笑容又重新浮现。“哪会有的事?”
周朔看着他,说:“江临,你的慌乱很明显。”
像是自嘲一般,江临干笑了两声。
“周朔,别为难我。我是为了雨桐好。”
“错!你是在折磨你们两个!”
“有些事情不是我能左右的。总之,我和雨桐已经不可能了。代我好好照顾她。”
“如果我不答应呢?”
江临良久无语。周朔也没有说话,只是用勺子玩弄着那杯咖啡。
周朔站了起来,走到江临身旁,拍了拍他的肩膀,说:“被轻易放弃。你是她唯一的幸福。”然后,周朔离开了。
江临坐在那里,喃喃自语道:“我多么希望我不是那个唯一。”
丁雨桐抱膝坐在窗台上。风从纱窗的缝隙里涌了进来,白色的帷幔无声的涌动着,像极了谁汹涌澎湃的内心?屋子里流动着阪本龙一的merry Christmas。安静的旋律,淡淡的哀愁。
人,终究是感情动物,还是逃不过情伤。我们总是自我安慰着,时间可以洗去伤痕,但真爱的痕迹又岂是能够轻易抹去的?那道伤口,只会随着时光的流逝,渐渐刻在心底,永远都洗不去。
雨桐就那样静静地发着呆。没有嘶吼,没有挣扎,甚至没有挽留。她明白的,他是有苦衷的。所以,她选择给他**。可她又怎会知道,这**,并不是他想要的。
突然,手机铃声打破了宁静。是周朔的短信。
“江临的事,我不知道该怎么说。但是不要放弃,去找他。你们好不容易得来的幸福,你要帮他捍卫。遇到对的人,不易。”
第三天
“江临,我是雨桐,开门好吗?”
江临靠在门板上,疲惫的回答:“走开,我不想见你。”
“江临,我们之间的距离真的那么遥远?遥远到连一句心里话你都不肯对我说?到底发生了什么?”
短暂的沉默。江临把门打开了。
“好啊!你不是想知道真相?那我就告诉你真相。真相就是我不爱你了,我开始厌恶你了,我烦透你了!能不能滚出我的世界,好让我清静些!”
雨桐没有生气,而是很疼惜地看着江临。他们之间的那道门槛,就像天地间最遥远的距离。雨桐选择了迈过去。她牵起江临的手,说:“有什么事情,我们一起承担好吗?”
江临愣住了。随即,他还是慢慢挣脱她的手,转身,把门关上了。“我说过了,滚开。”没有愤怒,只是淡漠到极致,冰冷到极致的语气。
雨桐的头低了下来,刘海将她的眼睛埋在一片阴影之中。有清澈的液体从脸庞滑落,像是心头下的雨。她的手附在门板上,抬起头,眼中是一如既往的温柔与疼惜。“临,除非你真的忘记我了,否则我不会离开。”
她转身,走了。
江临瘫坐在地上。良久,他像是中了魔咒般,疯狂的冲下楼去。他突然明白了,她不可能放弃,自己所做的只是徒劳。
在那条车水马龙的街道上,响起了一声倾尽全力的呼喊——“雨桐”……
她转过头,望见他正疯狂地冲过来。
一切都发生得太突然,我们都还没发觉。
一声砰然巨响,世界仿佛坍塌了。
飞驶而过的车轮,击碎了所有的梦想。
血,将路面染红,像是盛开了一朵美丽的红莲。雨桐抱着他,泪水吞噬着她的笑颜。
“雨桐,对不起……”
“江临,别走……”
(下面是以第一人称写的)
没想到,上天只给了我三天的时间。
三天前,被确诊患上阑尾癌。晚期的那种。医生建议我尽快治疗。其实我明白的,只不过是拖延时间罢了。心中就抱着那么渺茫的希望,也许我可以不死。也许,奇迹真的会降临。
治愈的希望,不过是茫茫大海中的一根稻草罢了。所以,我不想让你和我一起煎熬。
我给自己留了三天的时间。
第一天,我要给你快乐。剩下的两天,我要用来让你忘记我。
结果,我输了。
“江临,别走……”
别哭,如果可以,我真的不想走的。
我看到雪落下来,冻结了故事里的一切。
尾声
空气中弥漫着一股消毒水的味道。江临静静地躺在病床上。
雨桐举着一块苹果晃到床边。“来,江临乖,张嘴,阿。”
江临狠命地瞪了雨桐一眼,眼珠子都开翻出来了。“幸灾乐祸的家伙。恶毒的老女人。”
雨桐倒也不生气。“江临同学,你到底吃不吃啊?”
江临大义凛然,眉一横:“哼。不吃白不吃,本大侠不和女人一般见识。”
雨桐在床边坐下,仔细的端详江临。
“怎么?没见过我这么帅的帅哥啊?”
雨桐没理他,而是问了句:“诶,你是不是真的很喜欢我啊?”
江临满脸不在乎。“没见过你这么自恋的。不是!”
“那你为什么为了我搞成这样?”
“哇,你还好意思说!我被撞成这样,你要赔我的!”
“赔什么?”
“我看你也不像有钱人。那就便宜你,让你以身相许吧。”
“去死!”
“好啊,我这就去……”
“喂,江临,你要是敢,我绝对饶不了你!”
江临的表情从嬉笑变得温柔,像是一缕春风。温和的笑容在唇角勾起。
“怎么会呢?我可是好不容易才活下来的。车祸加癌症,可不是那么好熬的。是奇迹。”
雨桐微笑着,眼睛里包含着巨大的幸福。
“谁叫我的名字是江临,所以奇迹才降临的。”
“切~”
“还有啊。呐,你就是我的奇迹啊。”
窗外,春雨落了下来。
“喂,江临。”
“恩?”
“你还欠我三个字吧?”
“厄~那个,那种话还是放在心底的好。”
“切~”
“还有啊,人家害羞嘛。”
“江临?”
“恩?”
“你是不是想死啊?”
…………
“那你到底要怎样才说?”
“那你要怎样才肯吻我?”
“喂,女孩子家的初吻很重要的。”
“那句话也很重要啊。”
“那,到底要怎样啊?”
“嫁给我喽。”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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