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转载] 【最火爆2D回合网游《梦幻诛仙》同名游戏小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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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09-12-5 16:48:51 | 显示全部楼层
迷惘


“南宫烈,你到底在干什么。”南宫烈自己对自己说完之后,双手抱头,深深地躲藏在自己的臂弯里。从青云山回来已经有一段时间了,使不出八重玄火枪也便罢了;为什么自己一闭上眼睛,面前就全是她的影子?
在青云山疗伤的日子里,南宫烈受到了英雄般的礼遇;所有人都看到了他一个人抵抗着数不清的妖魔,而且越战越勇。那耀眼的火龙,似乎在宣告焚香谷那不败的气节,盘旋而落,大杀四方。
而照顾受伤的南宫烈的人,正是当时在他背后的李诗若。
“谢谢。”李诗若每每见到南宫烈时,都只是羞涩地说出这一句从没有变过的话。
南宫烈也不知道说什么,索性只是鼓着嘴巴,喝下她为自己熬好的草药,然后注视着她的离开。
“究竟自己是怎么了?”南宫烈经常问自己。不仅仅是眼前的一切让自己迷茫,师父来看自己的时候,说的话更是让他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
“你终于为焚香谷争气了,烈儿!”云易岚谷主兴高采烈地对南宫烈说着,同时爱怜的看着他身上那些可怖的伤口。“想不到啊,我们焚香一派失传多年的招式,竟然被你一人所参悟。为什么不早和师父说呢?以你的修为,为师在略加指点,他日自会立于不败之地!”
看着自己师父那兴奋的表情,南宫烈实在是想不起来自己究竟做了什么让人振奋至此的事情;难道是因为自己保住了性命,所以师父爱徒心切而感动至此?
不,不可能。同门师兄弟里,自己属于那种不起眼的类型;一向如此;而自己的师兄,修为一直胜自己很多很多;而师父对自己,也一直是很平常的感情,并没有什么特殊。是什么让师父突然对自己另眼相看?就因为,自己上一次那狼狈的一战?
玄火……枪?
“八重玄火枪的其他式法,还有待你去参破。为师最多给你一些经验,因为现在为师也只是参悟到焚香玉册至阳阶段的第八层境界。不过,你年纪尚轻,就可以参悟到第四层,来日方长,必成大器!”师父乐呵呵的,显然没有注意到南宫烈的表情。倒是随后进来的同门,看到师父和南宫烈如此亲切而感到大惑不解。
“你们好生看着南宫师弟,有空的时候也多和他亲近亲近。哎,不成器的东西们!焚香这次差点成为天下的笑柄!你们也好好的修行修行,别天天的无所事事……”师父看着其他徒弟,眉毛不自觉的拧在了一起。其他人大气不敢出,低着脑袋任由师父数落。
“师父慢走。”当师父出门之时,大师兄李洵低低说道。
“师兄,究竟……”南宫烈焦急的想要问清楚那天的情况,师父一走就急不可待的问道。
“小师弟,想不到啊。隐藏得够深的。”大师兄的口气怪怪的。周围的人看着南宫烈,似乎对他的伤势没有一丝的关心或者焦急。
南宫烈躺在床上,终究是无法在开口说什么。
所有人走出去后,门被狠狠的摔上,夕阳的最后一丝剪影也被彻底的隔绝,剩下的,是一个人寂寞的黑暗。
“早点好起来,你师父对你很期待呢。”李诗若送来药汤时,语气温柔如水。南宫烈现在已经可以下床活动了,但是,自从上次见过同门之后,除了师父经常来看自己,其他的师兄弟却没有人再来过。
“烈儿,师门就靠你了。”师父每次都会兴高采烈地对南宫烈说出这些万古不变的句子,而对于自己的疑问,师父似乎根本没有回答的意思。
似乎能够说话的,只有眼前的这个女孩了。
“我做了什么,师父那么高兴?”南宫烈舔了舔干涩的嘴唇,开了口。
“也许你觉得是平常的事情,但是你师父每每探过你之后,总是乐的合不拢嘴。虽然我知道偷听不好,但是你师父几乎是喊了。呵呵,你师父一直喊着后继有人,恭喜你了。”李诗若说着,似乎想起了老人开心时候的颠态,不由得捂住嘴偷偷的浅笑。
“也许,他说的是大师兄吧。”南宫烈想了想,得出了自己的结论。
“扑哧……”李诗若忍不住笑出了声。“你师父说的是你啦,笨蛋。”
南宫烈听了之后,眼前浮现的,只是他师兄李洵那憎恨的目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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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09-12-5 16:49:08 | 显示全部楼层
切磋


“八重玄火枪的精要,在于步法以及玄火龙的控制。一旦稍有疏忽,便极有可能遭到反噬而亡;本派历代先辈都有过因走火入魔而被火龙吞杀的惨剧。烈儿,难得你年纪轻轻就已修炼到如此境界,以后的每层锻炼,都需更加小心,不然可能前功尽弃不说,还……”师父的话到此微微一沉,然后大力拍了拍南宫烈的肩膀,语气严肃道:“烈儿,焚香谷就看你的了。”
当南宫烈回到焚香谷伤势有所好转时,立刻就被迫开始了闭关修炼。周围环绕着师父期待的眼神,以及同门冷漠的表情。
呵,那个人,就这么出人头地了么?
在那间密室,所有人都能听见南宫烈徒劳的嘶吼,但是就是不见任何动静。那耀眼的光芒与无上的炽热,似乎再也不会出现,而剩下的,只是一个人的期待,一个人的无奈,还有更多人的幸灾乐祸。
“烈儿,你是不是要让师父难堪?!”在一次次的徒劳无功后,师父终于按耐不住那股愤怒,不再像往常那样鼓励自己的徒弟了。他的手心似乎在冒汗,几乎可以看到一只火龙微微的现形。南宫烈觉得,就算师父现在“失手”杀了自己,也没有人会觉得奇怪……甚至会有许多人抚掌叫好。
抢尽了风头,却守不住风头。
我究竟在做什么?南宫烈面对着自己的师父,手中的武器变得无比沉重。七尺长的枪身,他原先只用一条臂膀,便能轻易举起。
近日以来,无比严苛的修炼消磨了他的意志,拖垮了他的身体。他现在,只能以双手勉勉强强地举起长枪,一次次,一次次地想要催动法术。
他从小在焚香谷长大。他资质平平。他刻苦修炼。但是,除了几个住在一起的同门外,没有人记得他的名字,没有人对他有过期待,没有人注意过他。
纵是那场厮杀,也没有人多看过一眼自己。死了就死了,对于焚香谷来说,这不过是一片树叶的飘落。无名无姓的弟子多的是,谁能记得住他南宫烈的微名呢?唯有大师兄他们,才是焚香谷的未来吧;像自己这样无足轻重的人,也许活着和死去没有什么本质的区别。
是这样吗?
是这样吧!
八重玄火枪?是我使出来的吗?南宫烈一遍一遍的问自己。他不知道,他也不想知道。他唯一知道的,是自己第一次成为了师父的骄傲。
是幸运,抑或是神明附身?
“师父,我不会让你失望的。”南宫烈满头大汗,恭敬地跪在地上,对面前的师父说道。这一天,又再一次重复,没有任何的突破。南宫烈能感觉到那些火龙在身体里缠绕,挣扎,但是就是无法唤出他们;师父没有看到喷薄而出的火龙,只看到他疲惫不堪汗流满面。相反的,这些可怕的力量似乎一点点的吞噬着自己。但是,他觉得最可怕的,莫过于自己一次一次再一次地让师父失望。
“不用心急。也许是上次的大战伤了元气,也许再休息休息…….”师父的话说的很勉强。那是期待背后的失望,失望背后的绝望。师父转身而去的时候,南宫烈听到了轻轻的叹息。
是不是自己,再一次的回到了那个不会被人注意的位置呢?
上一次,是发生了奇迹,使他过分地超越了曾经的位置吗?
南宫烈拖着自己沉重的步伐,缓缓走出密室。门口有一个人影突然闪了出来,挡在了他的面前。南宫烈惊讶抬头,发现竟然是大师兄。
“大师兄……”南宫烈迟疑的说道。
“我听师父说了,最近你的身体似乎跟不上。”大师兄说这话的时侯似乎开心极了,但有人能和自己说话,南宫烈已觉得十分满足。大师兄咧嘴笑了笑,继续说道:“你现在应该多休息休息。虽然这样有点让师父失望……倒不如——”
“师兄是不是有什么妙计?”南宫烈听出了对方话里有话,忍不住问道。
“倒不如,你先和我说说八重玄火枪的心法,你我一同钻研,或可突破现在的境遇。”大师兄一咬牙,说出了自己的想法。
南宫烈沉默。
大师兄等待着答案,但却许久不见南宫烈再说话,于是焦急道:“难道你还信不过你我的感情么?你放心,招式与口诀,我自不会打听,你我之间切磋,只需交流交流内经心法便可以了。”
“但是,我真的不会,大师兄。”南宫烈道出了实话。
可怕的沉默。
沉默转瞬即逝,大师兄突然笑了出来。“我也知道你不会外传的,师弟……”大师兄说。南宫烈一下明白了大师兄把自己的“不会”理解为了“不会给别人” 的意思,正欲辩解,想不到大师兄缓缓摇了摇头。“算了,这些本来就不该外传。我也是为本门立功心切,才想走偏门。这样吧,师弟,也许还有别的办法让你练功。”
南宫烈本来还要说什么,但是听到最后一句,还是忍不住问道,“如何?”
“来,我们去切磋切磋吧,看看能不能唤醒你当时的那种感觉。”
南宫烈听了,本想拒绝,没有想到大师兄已经转身走进了密室。“进来,南宫烈!”
那密室中的黑暗里,泄露出的,是按耐不住的,腾腾杀气。
“听说了吗?南宫那小子昨天非要和大师兄切磋,结果被大师兄打得一败涂地。”
“恩,听说当时那小子走火入魔,几乎坠入魔道,大师兄不得已才废了他的手脚,哎,幸亏是大师兄出面,要不然还不一定会添多少乱子呢。”
“就是,看那个小子的德性,也配修炼我们的绝学!”
“行了,天下太平,师父也省得操心了。”
南宫烈躺在床上,平静地听着窗外那些大声的议论,心中如同镜面那样明澈。没有一丝波澜。
他惨然一笑,回想起昨天晚上,师兄那狰狞的面目,还有那咬牙切齿的话语。
“再不说,就别怪我了!”对方的兵器已经刺进了自己的大腿,豆大的汗珠从南宫烈的脸上滑落。但是,他依然是摇了摇头。
一声惨叫之后,他就什么也不记得了。
师父来过一次,看着南宫烈,脸上的表情,就像是方才打破了一件仙家至宝。
“对不起,师父。”南宫烈平静的说。“我会继续修行的……”
“没有八重玄火枪,你什么用也没有。”师父摇了摇头,“安心养伤吧,毕竟还是焚香谷的人。没有事,就不要多练了,当心再次入魔。为师有时间会来看你的。”
那是师父第一次来看南宫烈,也是最后一次有人来看他。
“残废吗?”南宫烈抚摸着身边的长枪,一脸的淡笑。“也好。”
乌金色的枪身闪耀着阵阵光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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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09-12-5 16:49:29 | 显示全部楼层
伤痛


“这次怎么伤的这么重?”李诗若的眼睛,已经红肿。当她看见躺在床上的南宫烈时,眼睛又闪烁了起来。
当她奉命来焚香谷邀请帮手时,第一个想见的,便是当初救过自己的那个少年——-南宫烈。他的本事,自己是最清楚的;拯救天下苍生之使命,没有人比他更合适担当了;却没有想到刚刚到达南疆,便就听说了南宫烈受伤的事情——怪不得焚香谷的弟子纷纷议论说,那个“天才”不会再一展身手了。李诗若亲眼看到南宫烈的伤口时,心里也是狠狠的一揪:这不仅仅是因为,他再也不能帮助天下众生,匡扶正义。
李诗若无论如何都不能想象,之前那个拯救自己的英武无比的少年,竟然就是现在躺在床上的这个废人。她一直追问,在他身上,究竟发生了什么。
“没事,是……是意外。意外。”南宫烈想了想,没有再说别的。
事已至此,再说什么好呢?
那腿上的伤口附近,还有无数深深的伤痕。“难道对方一直在攻击你的大腿?”李诗若杏眼圆睁,怒道。
南宫烈一时间,不知道说什么好。
“是我自己不小心。”南宫烈说完,转过身去,不再言语了。
也许南宫烈不会说,但是周围的所有人都会对这个如花似玉的外来女子说三道四。
所有人都是众口一词,告诉这个青云女弟子:不值得继续照顾他了。
李诗若只是紧紧的咬着自己的嘴唇,一言不发。
那夜,当南宫烈靠着窗户,一个人看着明月的时候,那个带着一袭淡香的身影再次飘然而至。
“我还以为,你不会来了。”南宫烈惊讶地说着,似乎想要下床,但是犹豫了一下,还是没有动。
“他们都说,是你练功走火入魔所以被人打伤?”李诗若的眼睛直视着南宫烈,似乎在探寻什么。
南宫烈没有做出任何答复,当他听到了这个问题之后,再次把头转向窗外,一言不发。
说这些还有什么用?
“他们还说,你这个人一直是在偷师学习招数心法,对吗?”李诗若等不到回答,声音渐渐的颤抖。
是或不是,又怎样?
南宫烈沉默,一如既往。
“他们……他们都说,我等错了人,”这句话说的时候,李诗若已经控制不住自己,声音渐渐抽搐了起来,“你告诉我,是吗?”
“是,全部都是,你满意了吗?”南宫烈就像是被人刺到了最不能揭开的秘密,转过头来咆哮着,狠狠捶打床沿。
那一刻,他简直就像个临死前潦倒无比的酒鬼,对着家人发着最后的一场酒疯。
李诗若没有惊讶的表情,也没有再说什么,她只是在皎洁的月光下擦了擦自己的眼泪,之后转身离去。
那一夜,南宫烈明白了什么叫心如刀割。
他以为自己不会再见到李诗若了;但是第二天一早,他从迷梦中转醒的时候,看到自己的伤口上敷着熟悉的草药。那草药与南疆之物大不相同,显是中土青云山的特产。
她来过了?南宫烈讶异。四下环顾,却没有她的影子。
为什么,自己已经是这样一个人,一个没有人愿意信任的人,怎么还值得让她来照顾呢?
南宫烈的眼前,浮现的是昨天李诗若离去的背影。
他知道,她之所以离开,是不想让自己看到她那失望至极的表情。
“南宫烈,你……你是不是要一直这样下去?”南宫了目光呆滞,轻轻地对自己说道。他的手不自觉的抚摸着腿上的伤口,一脸茫然。
每一次她来的时候,他便会转过脸去。
每一次她走的时候,他小声地说着,我没有偷师,真的没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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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09-12-5 16:49:56 | 显示全部楼层
歹意


每天照顾南宫烈的时候,李诗若就会看见那个焚香谷大师兄一脸的不解。
“何必呢?他不会再站起来了。你应知道,这一切都是无法挽回的。”大师兄说的时候,打量着低着头的李诗若,似乎很是感到可惜。“倒不如重新找一个也好。虽然这样对不起南宫,但是……他会理解你的。”
“……因为,这毕竟不是你的错。”
李诗若不置可否,自顾自的磨着药。
大师兄四下一扫,蹲在了李诗若的旁边,手轻轻的搭上了她的肩膀。“其实,你这样,南宫师弟也会不好受啊,倒不如……”
“这位师兄,麻烦你离开。”李诗若冷若冰霜,没有搭理他,继而自顾自地站起身来去拿草药。
大师兄尴尬地站在那里,有点不知所措。
当李诗若前往南宫烈的房间时,背后传来那恶狠狠的声音:“你迟早会变的,没有人会守着那个瘸子。”
李诗若走进房间之前,擦去了流出来的眼泪。瘸子也好,不能站也好,她没有在乎过。哪怕一辈子只能自己举案齐眉相濡以沫地去照顾他,她也绝不会后悔。又什么可后悔的呢?但是,那个英气逼人的他,那个把自己藏在身后的他,那个一人独战的他,为什么会颓废至此?
……
推门而入,李诗若的脸上还是那份从容的淡笑。南宫烈照例靠在窗前,不用转头也知道是谁来了——除了她之外,根本不会有其他人愿意光顾他的小屋。
“以后不要来了。”南宫烈还是这一句话。李诗若只当自己没有听见,放下了熬好的草药。
“以后不要来了,跟我在一起……不好的。”南宫烈犹豫着,转过了头。
李诗若没有作答,只是直视着他。
“你还会像以前一样的。我相信你。”李诗若说,眼睛又不自觉的开始发潮。于是她转过身,跑了出去。
就算不会和以前一样,又有何妨呢?
难道你真的认为,我爱的是那八条火龙?
李诗若回到了住处,小声饮泣。
而此刻,南宫烈站在窗前,看着自己已经开始愈合的伤口发愣。
第二天,李诗若察觉到异样的感觉。虽然自己久居焚香,平时也是极受关注,但是今天的关注,明显的增加了许多指指点点。
窃窃私语。
李诗若没有在意这些,仍是一如既往地磨药,煎汤,午时一到,便走去后山那间孤零零的南宫烈的小屋。
门,没有推开。
锁上了吗?李诗若狐疑的推了推,还是不行。
“不用了,我们以后不会见面了。”南宫烈的声音,从屋里传了出来。
“为什么?”李诗若勉强的控制着自己,不让自己现在就发出哭腔。
“反正,我也是个残废了……你的好……我不需要。”那个声音,竟是如此的决绝!
“南宫烈,你可以的,你肯定……”李诗若拍打着房门,不甘于这样的结局。
“走!”那是一声让人肝肠寸断的怒喝。李诗若捂着嘴巴,离开了那扇房门。
究竟发生了什么?重重疑问使得她百思不得其解。当她无限落寞地收拾行装准备离开焚香谷之时,李诗若猛然醒悟:门,为什么是锁上的?
按说,轻易不会有人去南宫烈的房间;而他的腿又怎可能自己下床?难道…….
想到这里,李诗若再次返回了南宫烈的房间。但是,这一次,她停在了窗口之前。
“满意了吗,大师兄?”南宫烈的声音,显得沧桑无比,与方才的决绝,完全不似一人。
“别怪师兄做得绝,南宫师弟。毕竟有些事情,我们都不希望别人知道。”大师兄的声音显得很满意,却又充满了假惺惺的安慰。
“我知道。”南宫烈似乎没有听出他话里的挖苦。
“好了,这么做是对的。要不然,只要我说你想让李诗若偷偷地带着八重玄火枪的秘笈下山……估计不仅是你,就连她也将死无葬身之地。”邪恶的声音得意的笑着,似乎很中意自己的这番说辞。
南宫烈没有说话。
“还有,如果她明天还来,还是赶她走吧。这也是她最后一次来看你了。现在我们这些同门都在说,你们俩已经私定终身了;这要是让青云门的人知道,你一个臭残废糟蹋了他们的美貌女弟子……呵呵,你不希望这样吧?”大师兄继续说着,仿佛是在说一个有趣的笑话,在给重伤不起的南宫烈消愁解闷。
“你!你答应过我的!”南宫烈突然愤怒吼道。
“昨天是走火入魔,今天是私定终身,谁知道明天我还会说什么?这里不会有人相信你。未来谷主的位置,是我的!”大师兄的声音渐渐狰狞。“让她走了,我才能确保那天的事情不会有人知道。这一点,想必你也是能想清楚的吧?”
沉默之后,是淡淡的一句“我知道了”。
“还有,师父最近开始在密室之中传授我至阳心法的口诀了。所以,你这个瘸子就安心吧,除了你,还是会有人为焚香谷争脸的……哼,还有,”说到这里,大师兄突然一顿,只听得屋内传来了一声南宫烈的惨叫,“问候你的腿。”
门打开了,大师兄笑着,离开了这里。
剩下的,窗里的一声叹息,窗外的一声饮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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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09-12-5 16:50:50 | 显示全部楼层
懦弱


“你就打算,在这里独自过一辈子吗?在这个只有一扇窗的屋子里,了却残生?”李诗若放下草药的时候,对惊讶的南宫烈说道。
“我以为,你不会来了。”南宫烈的脸上,是欣喜和痛苦的混合。
是最后一次的见面吗?
“我很快就不会再来了。”李诗若淡淡地说。
果然如此啊,就要,分别了。
唯一的声音,是那轻轻的搅拌草药的丝滑。
“我什么都知道。”李诗若突然说。但是南宫烈似乎一点反应也没有,只是呆呆地看着墙角。“我不知道为什么,你那可恶的大师兄把你害成了这个样子,你为什么还要保持沉默!”
南宫烈没有答话。
“你为什么不……”李诗若越说越激动,脚下步子一乱,竟然向前跌去!
“小心!”南宫烈浑身一震,大喊一声。
李诗若本能地闭上眼睛,等待着摔倒的疼痛感;但是,当她再次睁开眼睛的时候,惊讶地看到,是南宫烈扶住了自己。
李诗若看了一眼,这个位置,距离卧床足足一丈有余!而现在南宫烈确确实实地站在地上,温热的双手扶着她的肩头!
“你,你能站起来了?”李诗若喜极而泣,抱住了南宫烈。
“我,是装瘸的。”南宫烈的声音,犹如冰寒入骨。李诗若听到了之后,缓缓松开围着他脖颈的双手,问道,为什么。
“我使不出八重玄火枪!我不想让你们都那么期待!我只是一个平常人,一个再普通不过的焚香弟子!当大师兄刺穿我的腿的时候,我就打算不再站起来!我没打算做什么英雄,只想变回寻常的自己!我……”
“啪!”一个响亮的嘴巴,狠狠的打在了他的脸上。“为什么?为什么?”那个让自己心动的女孩,此刻却因为自己而脆弱的哭倒在地。
“也许,是我们都看错了,也许那是别人成功的使出了八重玄火枪,也许你们都误以为是我……我不可能的,我真的不可能!我虽然一直在努力,但是我觉得我不可能做到!那么多人都做不到,我怎么可能?”南宫烈越说越激动,此时竟已是歇斯底里,再也无法控制自己!
李诗若看着眼前的男子,心里的阵痛越来越强烈。
“我知道是谁救的我,南宫烈。我知道是你,你可以的。”李诗若轻轻的说着,擦去了自己的眼泪。“我以后,可能不会来了。你可以永远的躲下去,但是,我还是要报答你。”
南宫烈不明所以地听着这些话,张嘴正要问,但是那个身影,决绝的转了过去,恍如隔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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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09-12-5 16:51:15 | 显示全部楼层
重生


“我可以?”南宫烈躺在床上抚摸着金枪,犹豫地问着自己。
我可以吗?是我,而不是八重玄火枪?南宫烈可以吗?
如果在这里躺下,就可以不去背负那些让人喘不过气来的期待,也不会再去看那些失望的眼神。但是……
如果在这里躺下,就会再也见不到……
永远失去荣耀。
正当他的心中纷乱之时,忽然门外喊声大作,警报声撼动天地。“敌人?”南宫烈猛然的坐起,心下有些不好的预感。焚香谷的深处,防范极是严密,怎么会突然发现敌人?
“怎么回事?”
“那个青云门的女人像是中了邪魔,大开杀戒了!”
“说什么呢!”
“真的!她好像要杀大师兄!”
“先别说了,赶紧去围住再说!”
那些脚步声渐行渐远,不一会儿,世界重新回归安静。
“所以,你告诉我,不知道明天是不是会来见我了,对吗?”南宫烈突然轻声说道,淡淡的笑了。
密室之中,李诗若已经被众人团团围住。
“何必呢,李师妹。”大师兄的胳膊上已经挂彩,但是现在人多势众,局势很明显倾向他这一边。他臂上疼痛,但还是努力装出一副漫不经心的样子,淡定道。
“我要杀了你这个道貌岸然的家伙!”李诗若的声音显然已经中气不足,刚才的一招一式,都已经耗去了她太多的元气。
“是不是恨我把你的相好的打残废了?哈哈,只能怪他太弱了……”大师兄轻佻地说着不三不四的话,周围的人也发出了一阵哄笑。
“不许叫他残废!别以为我不知道……”李诗若横剑向前,猛然一刺!
“杀了她!我们焚香还容不得青云门人如此放肆!”大师兄听到李诗若的话,慌忙大喊一声,打断了她的下文。她剑锋暴涨,向他刺来,大师兄躲开这一刺,高声叫道,“此人已为邪魔附身,大家手下不必留情!”
众人得令,一起挥出了兵器!
无数法宝,闪现着寒光向前飞来。但是李诗若没有后退,她现在,只想狠狠的刺这个李洵一剑!
不,是千万剑!
“嘶嘶……”奇怪的声音响起。眼前一黑,紧接着传来了无数人的尖叫。“啊!好烫!”“怎么回事……哎呦!”再然后,是无数法宝和兵器脱手的声音。
密室之中,第一次如此耀眼。
那个身影,横枪而立,再一次站在了李诗若的身前。面前依然是无数的敌人,而身后,依然是她。
“对不起。”他没有转头,但是淡淡的说道。
李诗若笑了,笑的很开心。
“南宫烈?哟,你能下床了?”大师兄见到了来人,哈哈大笑,然后突然间发动了进攻!只见那把九阳尺飞扑而来,直取南宫烈的脸面而去!
南宫烈没有躲避,而是轻轻的用枪去接那铁尺。李洵得意一笑:好个不知深浅的小子,这铁尺重达百斤,又得了他数十年道行的加持,怎是你一个瘸子的枪尖可以应付的了的?这一击,还不把你连枪带人一齐砸个粉碎!
李诗若也感到了这股巨大的风动,忍不住喊道,小心!
但是,那九阳尺在接近枪尖之时,便开始融化,继而消失得无影无踪。
玄铁炼成的法宝……!!!
南宫烈仍是面无表情,只是恭敬地点点头,说道:“师兄,平日承蒙你的关照了。”
所有人都愣在当场。
大师兄脸上自是最挂不住,谁都知道前几日是他轻而易举的打败了南宫烈,但是今天众人面前竟然轮到自己丢丑。“小子,有长进了啊?我今天还是要教训教训你!”大师兄气急败坏地吼道。
“就像那晚一样?”南宫烈说道,轻轻一笑。“都出来。那一晚,是谁用邪术缚着我的手脚让你可以毫无顾忌的刺伤我,我都记得。都出来吧!”
众人听到此话,一阵哗然。人群之中已经跳出了几个人,大声的喊着:“大师兄,别和他废话!今天咱们万不可再放过他了!”
“是,这次非要挑断他手筋脚筋,再废了他全身要穴……”
“住口!”
李洵的脸面算是彻底挂不住了,自己纠结几个同门暗算对手的事情,竟然被在这么多人面前揭穿,一时间恼羞成怒,哇哇喊着扑了上来。
“诗若,”几个凶神恶煞般的敌人个字挥舞着法宝,扑了上来;但是,南宫烈还是回过头去,看着方才那个为自己拼命的女子,轻轻说道:“谢谢你。”
谢谢你。
我需要为了你的相信而去证明,我可以。
一个耀眼的身影飞升而起,只有一瞬。
“八重玄火枪,万神降世!”
那是最璀璨的光芒,八只火龙呼啸而出,随着枪尖的指引,翩翩起舞。
那个身影,就在那片灿烂之中,呼啸重生。
“这次和青云门人同行,记得,切不可丢了我们焚香谷的脸。”师父安然的坐在大殿之上,脸边似有喜色。眼前,跪着的正是南宫烈。
“师父还有什么吩咐?”南宫烈毕恭毕敬地问道。
焚香谷主略一沉思,缓缓说道:“在去往青云之前,你先去见我一个老朋友;这次的事情,如果他不开口答应,恐怕我们皆会大难临头。你且上来……”他的话越到后面声音越小,招了招手唤南宫烈上前,轻轻的说出了一个名字。
“他?”南宫烈感到难以置信。
“不错,去吧。”焚香谷主云易岚大手一挥,消失在黑暗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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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09-12-5 16:51:45 | 显示全部楼层
第四章 鬼王

序章

“你去哪里?”不动明王那千年不倒的塑像之下,几个黑衣人横刀而立,挡在了一言不发的七杀面前。
“滚。”七杀显然不打算和这些人多废话,只是提着重达千斤的大刀,自顾自地向着唯一的光明走去。
蛮荒的神殿之中,永远都潜藏着这个黑暗的派系,鬼王宗。整个世界都已经孕育着死亡,就连魔教教众心中的希望,也已灭绝。
他们所追寻的意义,究竟是什么呢?
“这可是我们鬼王宗的法宝魔刀,你觉得我们几个会让你这个毛头小子就如此大摇大摆地拿着法宝走出去么?”那几个黑衣人紧盯着七杀手中的长刀,谁的眼睛都不敢眨一下,生怕这绝世的宝物从自己眼前溜走。虽说刀身已是残破不堪,但谁都能感到,其间的法力还是源源不绝的渗透而出。
“鬼王宗?你们也配提起鬼王宗!”七杀不屑的哼道。这些人有多少真心想光复鬼王宗,追随鬼王做一番天下大业?无非都是些贪图宝物、利欲熏心的小人!
小人?留着也是碍事。不如,都杀了吧。
杀气陡起。周围的人皆是浑身一凛,感到这一场厮杀在所难免。
“别说我们欺负人,都是同门,我们一个一个上。这样,也让你这个不知天高地厚的小子明白,鬼王宗还轮不到你这等人放肆!”领头的壮实黑衣人略一沉思,高声喊道。其实,在场的所有人均是心怀鬼胎,如果一拥而上,说不准谁会不会背后挨上一刀。与其窝里黑斗,倒不如展开车轮战,活活磨死眼前这个小子。
先磨死他再说。
轻笑。
“谁想第一个死?”七杀盯着渐渐围成了圈的敌人,擦了擦手中长刀。
没有人应话。七杀虽然年纪不大,但也深得鬼王的器重。不过,作为一个只需要进行秘密杀戮的刺客,七杀从来没有在别人的面前展露过任何修为。除了有一次鬼王不在圣殿时,七杀在地牢中不知和谁起了冲突,一时间杀气四起,摄人心魄。当时那圣殿晃动不已,当所有人如临大敌地守在地牢门口等待着敌人出现时,走出地牢的,竟然是浑身是血的七杀。
“滚!”七杀吼道。
那是所有人唯一一次听到七杀声音如此之高。平时的七杀,完全是鬼王的一个木偶,杀人,杀人,杀人……所有人见到他时,不是浑身是血的回来复命,就是一脸麻木带着刀出行。
究竟这个“哑巴”的实力如何,没有人敢以身试法。
那一次,从地牢之中返回后,七杀的脸上便永远带着一条可怖的伤疤。
“不动手,我就走了。”七杀皱了皱眉。刚才说话的那个黑衣人左右看了看,努了努嘴。没有人愿意当第一个动手的炮灰,所有人都假装注视着他手中的宝物,却没有人响应七杀的挑战。
眼见着七杀一步一步的走近了出口,其中一个黑衣人终于按耐不住,从七杀的背后飞出一刺!那人手中之物并非是一般兵器,而是缠绕着千丝孤独的毒刃;七杀竟像是没有发觉一般,头也不回。
风声渐进,所有人只听到了七杀轻轻的一句话:“退下。”霎时间,黑雾缭绕,虽然所有人紧接着听到了那利刃划破血肉的声音,不过,七杀却突然从所有人眼前消失了。
“人呢?”带头的黑衣人盯着门口,不可思议的张望着。“不可能啊,我听着应该打中了……轰暮老弟,你的九转罗刹刺到底有没有……”正当他回头询问刚才发出暗器的轰暮时,生生地将后半句话吞了下去。
轰暮的心脏已经被长刀贯穿,被人残忍的挑了起来,头耷拉着,鲜血不断的从伤口和嘴里涌出。而那把刀的后面,正是七杀。
“小人们,一起上吧。”七杀狞笑着,狠狠的把刀上的尸体甩了出去。
鲜血,洒落一地。
所有人都疯狂而又伴随着恐惧扑了上来,各种兵器闪烁着不同的光芒。群魔乱舞。
“碧瑶,你离开的时候,这些小人为什么没有去拼命?为什么看到诛仙剑阵之后,纷纷四散逃命而去?”那一声轻叹的背后,隐藏着无限的哀愁,接下来的语调是遗憾,是谴责,是愤恨,是……
杀戮。
七杀仰头看天,道道黑光随着他的目光轰然而至,横七竖八地劈落着冲上来的敌人。光束越来越密,几乎已经完全的包住了七杀。周围的黑衣人万不得已纷纷后退,看着越来越多的黑光陨落。那些黑光起先还是笔直,后来竟然有生命似的渐渐扭动,缓缓的靠向中间的七杀。几束光芒,隐约成型,仿佛傲天的巨龙一样嘶吼。
“是,是黑虹!”带头的人终于战战兢兢的喊出了这杀招的名字,闻听者无不变色。
那是蚕食生命的秘术,黑光的扭动在这一刻停止,男人的声音阴森可怖。“尘归尘,土归土。”
就在他声音落定之时,黑光尽散,刚才被包裹住的,竟然是那无尽的杀气。
弹指一挥间,数十条人命灰飞烟灭。每个人的身上都被刻下了“罪”这个血淋淋的大字,伤口狰狞,死态可怖。尸体之中,那身影横刀而立,而周围,却再次陷入了寂静的黑暗。
“为什么不用黑虹收了他们的精气?”一个声音问道,同样血红的身影飘然而下。
“这里,毕竟是小姐所在的地方,我不想惊了她。”七杀没有在意身边的影子,而是举起手中大刀,凝神看着。
那把锋利无比的长刀,此时像是嗅到了四周的腥气,在他手中微微颤动。
“你要做什么?”那个声音,仿佛隔世。
“我要送给小姐最好的礼物。”七杀笑了,再次走向那微微发亮的出口。
“已经知道在哪里了?”那个原本淡漠的声音,竟突然显得有些激动。
“不出十日,我就可重开天书之秘。”七杀说着。
“那么……别忘记答应我们合欢的事情。”声音按捺了下去,但是妖媚不减。
“毁青云,灭万世。”七杀丢下了最后一句话,扬袍而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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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09-12-5 16:52:01 | 显示全部楼层
旅途


“所以我就不喜欢让你跟着!”孩童的声音,响彻山谷,夹杂着不满和抱怨,似乎在大发脾气。无论怎样,这个世界,依然风和日丽。
“菩提,我发誓你要是再没事就偷看卷轴,我回去一定告诉师父!”琉璃的声音更加生气,紧紧地跟上她的小师弟。“一路上你除了卷轴就没有别的玩物了吗?走路走累了,就说要变出马给我们,结果呢?”她的话越说越气,最后赌气踢了一脚旁边的石子。
踢东西的习惯,却是自菩提那里学来的。
“狮子,也可以驮人嘛……”菩提虽然想要反驳,但是语气里显然缺乏自信。
“那可不是狮子,小子。”旁边的人伸出手,爱怜地摸了摸菩提的头;但是菩提显然很讨厌这个动作,拼命地躲避着。“那是鸣叫兽,如果不是琉璃在你身后祭起大梵般若,你当场就被会那鸣叫兽生吞活剥了。”
“呵,柳潇潇!你们焚香谷的人跟着我们干什么!”菩提的表情就像是被人捏住了脖子的小鸡,十分窘迫。一时间,他找不到合适的话语反驳,只好转移话题,责问道。
“笑话,要不是你们天音寺的法相师兄来求我,说是天下异变频出,灾难降至,我才懒得护送你这个小鬼来这十万大山呢!”柳潇潇爽朗的说道,然后再次摸摸菩提的头,微微用力,轻轻的补充道:“还有,叫我姐姐!”
菩提依然扭动着自己的身子,躲避着柳潇潇的爱抚。“我们天音寺才不会向你们焚香谷低头呢!对吗,琉璃!”菩提看着柳潇潇含笑的双眼,觉得浑身不自在,于是大喊着等着琉璃接上话茬。
“可是,姐姐对我们很好啊!”琉璃说着,揪住了菩提的耳朵。“而且要不是姐姐,卷轴早就被你翻烂了。我真不知道谁能让你安静下来。”
菩提咬着牙,不想在柳潇潇的面前叫出声音。柳潇潇看着菩提憋红的脸蛋,笑的乐不可支。
十万大山,以自己不变的神秘姿态,迎接着这些客人的到来。
“圣巫女娘娘的塑像,到底在哪里……”琉璃向四周张望,自言自语道。“师父当时告诉我就对了,偏偏他只要告诉你…… 都怪你当时不好好听。”她说着,不满地责怪菩提。
“你们的师父当时怎么说的?”柳潇潇俯下身子,询问满脸不自在的菩提。
“师父说,‘啊哼,为师掐指一算,这圣巫女的石像,在一座山的南边,这座山呢,在……’我听到这里,就跑出来了。”菩提低声说道。
柳潇潇放眼望去,突然明白了这里为什么叫十万大山。
“除了他们,没有人认识路吗?”村落里,柳潇潇和这里的原住居民焦急的交涉着,希望找到一个向导。但是,回答却令人失望不已。
“铃铛小姐前几天回山里了,多半要几个月才会出来吧。”村落里的长者热情的接待了这三位客人,虽然他们不了解外面的世界,但是,琉璃身上总是给人一种亲切的感觉,令人感到由衷地信任。
当然,这份感觉也无法去掩盖那少年背负的卷轴的寒意。
“这是不详吧?”有人指着卷轴,用口齿不清的中原语言问着菩提,似乎对此非常在意。菩提想到了师父之前的教诲,暗暗告诫自己出门在外,要低调行事。于是菩提坚定地摇了摇头。
“那这黑暗是……如同兽妖一样的罪恶……让我们觉得不安的深深。”族里的人都注视着菩提,希望他能够说清楚。毕竟在南疆,大家都十分畏惧这些可怕的怪兽。
封印中的力量,究竟是什么呢?
“哦,在我们中土,一般叫这种怪物为‘师父’。确实,他比较可怕而且烦人,但是……”菩提口如悬河地说着,得意的拍打着自己的卷轴,“最后还是被我成功的封印了。”
周围的族人听他这么一说,纷纷发出一阵阵的由衷赞叹。只有琉璃呛了水,咳嗽了起来。
“师父要是知道了……”琉璃低声警告菩提。
“你不会出卖我的,对吗?我也不想让他们担惊受怕啊……”菩提露出了一副很为难的样子,显得自己十分困扰。“师父不是常说吗?他不下地狱谁下地狱?现在只好为了天下苍生委屈师父了。阿弥陀佛。”菩提说着,很恭敬地冲着并不存在的师父拜了拜,口中念念有词。
柳潇潇正好回来,看到了这一幕,感动不已。“如果你师父在天有灵,知道你如此孝顺,想必就会瞑目吧。”
琉璃已经不知道该怎么和柳潇潇解释,索性什么也不说了。
“看来唯一的向导也不在村子里,我们还是得自己去寻找。”柳潇潇无奈地说出这个事实。回头望去,黑夜中,十万大山更显苍茫。
卷轴的抖动似乎一天比一天激烈,那压抑着的不详,如同心脏一样,在有力地跳动。
“它想要破卷而出,因为总觉得有人在召唤它。”菩提静静的感受着卷轴的脉搏,盯着不远处人们手中正在吃的食物,认真地说。“时间不多了。”
时间不多了。柳潇潇注视着菩提严肃而又略显幼稚的脸,心里同样明白这个事实。
“你干嘛和姐姐说那么吓人的话?”琉璃不满的责怪着菩提,她知道,卷轴之所以在不断的泄露着邪气,是因为菩提没有用绳子绑紧。
“我没有吓唬她啊,我的意思是再不去吃饭就要被别人吃完了。”菩提满不在乎地笑着,心里想道:总算是报复了一次那个总喜欢欺负自己个子小的女人。
“那卷轴一动一动的,也是你搞的鬼了?”琉璃不满的盯着自己师弟背后的卷轴,接着问道。
“哦,那倒不是,最近确实是有什么想要出来一样。”菩提想了想,觉得没有必要骗自己的师姐,于是说了出来。“感觉就像,一直有一种……它的归宿在召唤它。”
说完之后,琉璃和菩提都陷入了沉默。
抬头望去,远处,似乎星光黯淡。
那乌黑的云彩正在逐渐的遮挡着星光,慢慢地舒展着黑暗。
只是那天边的黑暗,竟然慢慢的汇聚成了龙形,似乎在咆哮,又似乎在寻找。
“南方?”手中的长刀,似乎被巨力所牵引,迫不及待的引领着七杀去寻找自己的目标。远古时便单生于斯的那些妖兽早已经魂飞魄散;然而,天地间那些沾满鲜血的灵魂一定不会被超度。
七杀就是在寻找,可以实现自己愿望的工具。
他需要所有的力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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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09-12-5 16:52:20 | 显示全部楼层
遭遇


“真的是这个方向吗?”菩提拖着疲倦的步伐不耐烦的问道,脸上已经满是汗水。
“你问了第七遍了,菩提。”柳潇潇和琉璃走在前面,头也不回地答道:“我也不知道,只是村子里的人说那个叫铃铛的女孩是往这个方向走的,所以我们走走看。”
铃铛?
村里的人说,她是新一代圣巫女的唯一人选!
那是一个什么样的女子呢?
菩提抬头看着天空,天上没有一丝云彩,骄阳似火。
“我看,天要下雨了,咱们避雨吧。”菩提突然说道,话声一落立刻冲向了一棵大树的树荫,舒舒服服地躺下了。
“起来,我们还要赶路呢!”柳潇潇说着,向那棵大树走了过去。但是未曾等她接近,就止住了脚步。因为,一个身影骤然而落,阻挡在了她和菩提之间。这个人,一手拿着大刀,另一只手中,结了个诡异的法印。
这是……鬼王宗的人……?
“那就是,封印无数妖兽的卷轴吗?”一个没有感情的声音平静地问道。
菩提显然没有料想到会突然出现一个人,他伸出手去试探性的张开了手掌,对同样惊讶的柳潇潇喊道:“南疆的天气果然古怪,天上下出来的不是雨,都是人吗?”
一阵杀气扑面而来,巨大的武器向着菩提的面颊挥去,即使对于这样一个黄口小儿,也没有一丝迟疑。
“锵”的一声巨响,刀刃砍在了菩提身体周围泛起的金光之上,弹了回来,发出异常激烈的回响。多亏了琉璃眼疾手快的释放了法术,要不然菩提已经被此人一刀砍死了!菩提自己也楞了一下,随即左手摊开,大声喝道:“大梵般若!”
一道道金光拔地而起,笼罩了附近的所有人。当金光纠结在一起,已然向着眼前的敌人迅猛刺去!
柳潇潇看着那个人轻松地挥舞着武器,格开了那些金光;尤其是那柄大刀,似乎一直在舔舐着金色的光芒,像一条邪恶的黑龙,煞是凶狠。
“这……莫非是鬼王宗的刺客七杀?”柳潇潇略一沉吟,知道遇上了劲敌,立刻从背后突刺而上,亮出了自己的兵器:九转飘渺环。缠绕在这不起眼的武器周围的,是凛冽的寒气,极度深寒,足以将周围的敌人尽数冻结。
“你别过来!我单挑他!”正准备偷袭得手的柳潇潇突然听到了这么一句,原来七杀后面的菩提已经注意到了柳潇潇的举动,正要大显身手的菩提自然是一万个不乐意,于是忍不住喊了一声。柳潇潇心里却恨死了这个毛头小子。
七杀没有理会菩提的话,而是径自继续进攻,那瘆人的黑气渐渐在金光的笼罩下变得兴奋,似乎寻找到了可口的食物一样,亟不可待地猛突上前。
“邪神舞!”一声断喝,七杀手里的武器显出了叠叠重影,几乎形成了一支巨爪向菩提疾飞而来,四周地面上的植被遇到这股劲风,纷纷被杀气所斩,飘然落地。菩提的拳头虽小,但上面光亮无比,凝着佛家的金色真气,他挥拳随手乱抡,所到之处后劲连绵不绝。七杀接了菩提一拳,本以为战斗已经结束,却未曾想到,他的真气竟不能伤到那小孩的身体分毫,凡是那金光化作的拳风依然徐徐向前,将他逼入了死角。
“般若灵拳?”七杀叹道。想不到天音寺秘不外传的无双绝学,竟然被一个孩童轻易使出!
天音寺中,还隐藏着多少秘密?
琉璃没有错过七杀发愣的机会,只见她双掌合十,朱唇轻叹,咒语念动,在七杀的头上,竟然隐隐显露出了一尊佛像!那正是镇守地狱的大佛的现世化身,身上散出的正气完全压制住了七杀刀锋上的黑光。
一尊金佛,一把狂刀。
逆流而上!
“姐姐小心!”一声轻喝。柳潇潇自知此招威力巨大,连忙向后飞去。只见金佛骤然落下,狠狠的砸在了七杀的头顶之上!
轰!!
地动山摇。金佛之下,纵是坚硬如花岗岩,也已碎成粉末,寻常人哪有生还的道理?周围受到的冲击也是不小,许多大树都被金佛带来的骤风吹得连根拔起。倒是近在咫尺的菩提毫发无伤,不过显然也吓了一跳。
“干嘛插手?”菩提顿了顿,醒过神来以后第一句话就是责备琉璃。然后自己手舞足蹈地表示将如何如何的干掉对手为天音寺争光。
倒是柳潇潇柳眉微皱,轻声责怪琉璃:“为什么不提醒你的师弟?这么强的冲击万一你没有掌握好,你的师弟岂不是也要被你误伤致死吗?”
琉璃撅着嘴,对菩提的责怪一言不发,倒是对柳潇潇轻轻说道:“姐姐你不知道,菩提身本异性,本寺佛法根本伤不了他,所以我才……”
“琉璃!以后我的事情你少管!”菩提愤愤地喊出了最后一句。
“菩提小心!!后面!!”柳潇潇突然大喊一声,菩提听了以后狼狈地向前一躲——摔在了地上。他的身后,只有几株被连根拔起的大树,其余的,除了大山还是大山。
十万大山,绵延不绝。
“你骗我!”菩提面红耳赤的站了起来。
两个银铃般的声音笑作一团,夹杂着一个稚嫩的反驳声。
正当柳潇潇要挖苦菩提时,她的眼睛忽然盯紧了刚才七杀被金佛所砸的地方,一动不动。菩提看到后,立马说道,别骗我,我才不上当呢。
“菩提!小心……”柳潇潇突然大喊一声,脸上花容失色。
“谁信你……”
菩提还未曾说完,身后的刀风,夹杂着一声咆哮,轰然而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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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09-12-5 16:52:45 | 显示全部楼层
仇恨


“这是……哪里?”七杀微微睁开自己的眼睛。嘴里苦涩,似乎挤进了不少的泥巴。头很疼,不知道是谁在自己的背后偷袭。
“卷轴!”七杀突然想起了什么,挣扎着在黑暗中触摸着一下手中的长刀。
……依然是,没有灵动的,冰冷。
“我已经死了么?”七杀的眼睛逐渐的黯淡,眼前那碧绿而又绝美的身影似乎在翩翩起舞。
记事的时候是七岁,那年鬼王让自己杀了第一个人。
杀第一百人的时候,是十六岁。
杀了一千人时,他已经忘记了自己是谁。
“你是七杀?”那年,在等着向鬼王复命的时候,眼前出现的,竟是一袭碧绿的女子。在黑暗的鬼王宗神殿内,出现的,竟是这不可思议的碧绿。
他不知道说什么,只是安静的跪着,并且第一次想起了一些鲜血和尸体之外的东西。
“对,我叫七杀。”自己的名字,原来是这么的悦耳吗?还是仅仅因为,这名字自她的口中说出?
“瑶儿对你说什么了吗?”鬼王看着眼前的七杀,总觉得有些奇怪,于是淡淡的问。
“小姐没有说什么。”七杀恭敬的说。
“恩。那些都是虚幻的。”鬼王突然不知所言地说出了这一句。
“我属于鬼王宗。”七杀说。
鬼王没有再说什么,拂袖转身,像往常一样消失在了黑暗之中
那是七杀最后一次和碧瑶说话。
之后的他,只是在大殿中偶尔远远的看一看碧瑶的身影,然后安静的消逝在黑暗之中。
“我是黑暗,我不需要。”七杀每每对自己说着,但是嘴边淡淡的笑,让他自己也无所适从。
直到,那个男人的出现。
是他,害死了瑶儿!是他,竟然还恬不知耻的加入鬼王宗!是他,厚着脸皮看守着瑶儿!
他来的那一天,七杀只对他说了一句话。
“滚。”
那是七杀第一次想要杀死眼前的敌人,之前的他根本没有过任何的愤怒。麻木?也许吧。七杀的血似乎在沸腾。
就在那狭小的石室之前,俩个男人在自己心爱的女人面前,各尽杀招,发泄着心中无法抹平的伤痛。
“我会让她活过来的。”七杀不止一次的听见他对鬼王说。小姐会回来?小姐真的会回来吗?
七杀容忍着他在自己的眼前晃来晃去,因为也学这个男人会让小姐回来,也许……
然而时间像流水一般匆匆掠过,在无数次的失望之后,七杀彻底地陷入了疯狂。
“复仇,无论多大的代价!”七杀的咆哮整夜整夜的响起,那是已经被遗弃的蛮荒圣殿,那是一个失去了所有意义的人。
“我已经死了吗?”七杀想起了那些种种,还有那天崩地裂的感觉。
小姐去的时候,也这样疼吗?
小姐?
……瑶儿?
七杀的手开始颤抖。他想起了一些已经忘记的东西。他的眼神渐渐的再次凝聚,如同夜空中觉醒的星宿,点燃了一些让人惧怕的回忆。
“张小凡!!”七杀的身影冲出了泥土,眼神之中除了复仇,再也不会出现别的色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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